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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疯妃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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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774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重复
      沈濯出了神,听到这里才轻轻颔首:“就因为那个接生妈妈一句话,你们兄弟从此有了嫌隙……”
      湛心微微一怔,迟疑了起来:“是……”
      “所以那个接生妈妈的来历,你们后来查过吗?你和当今陛下,你们谁查过吗?”沈濯淡淡地问。
      隔壁牢房内,吉隽和沈信言各自惊讶,对视一眼,又迅速转开视线。
      “……我没查过。”湛心的眉梢轻轻地颤了颤。
      沈濯并没有揪住不放,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      湛心的身子动了动,双手扶在了膝盖上:
      “世人都爱看美人。男女都一样。我幼时任性,必定要最好看的人在身边才肯罢休。所以父皇给我选伴读时,我选了召南姑母家的周表兄,周行。二弟则安静地挑了母后的侄儿舒表弟,舒枹。”
      嗯……周家的人都貌美,周謇也是号称京城第一美少年的。
      沈濯非常理解这种感觉。
      “不仅伴读,便是侍卫、内监、宫女、姑姑,我也要最好看的。周表兄为人和气,跟谁都要好。其中有一个侍卫,现在想来,大约是召南姑母特意交代了照看周表兄的,跟周表兄尤其好……”
      湛心的脸上渐渐多了些不安。
      沈濯看着他的样子,自然知道这个讲故事的人需要鼓励,出声问道:“你那时是天之骄子,所以说话必定没什么分寸。你是不是开了那位周行和侍卫的玩笑?”
      湛心双手合十,面露悲伤悔恨:“你猜得极是。人前人后,我各种调侃。因为周表兄性子温和,很少反驳。这个话竟然在宫里隐隐约约流传开来,以至于后来,酿成大错……”
      “大师……你后来……不会是……”沈濯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      这跟校园霸凌,基本没有什么区别。
      就好像自己在寄宿学校内的那段日子……
      湛心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,才深呼吸一回,鼓足勇气道:“我那时跟周表兄开玩笑,还说要赐了那侍卫给他,成全他们之间一片深情。周表兄生气过一回之后,对我也无奈,就索性不理我,听之任之。那侍卫也仍旧我行我素。
      “我起了心要捉弄他,就不肯放弃……阿弥陀佛……
      “那年端午,我在雄黄酒里下了药,想把他和那个侍卫关在一起,大家笑一场……
      “可那天我也喝多了……等我醒来时,榻上一塌糊涂的,是我和周表兄……”
      说到这里,湛心的脸上一片痛苦难当。
      然而这个话听在沈濯的耳朵里,却觉得格外怪异——这不就是个最明显的陷害的局么?
      “所以当时撞见此事的,是谁?”
      湛心的肩膀塌了下来,低下头去:“是二郎。他看见了,立即推醒了周表兄,让他快走,又随手抓了个宫女摁在我床上,然后跑出去拦住了闻讯赶来的母后……可是,父皇也来了……”
      “所以大师和周家那位是被先帝和太后一起,公然堵在了屋里?难道没有宣太医来验?”
      把两个人灌醉了脱了衣裳扔在榻上容易得很,但是让两个人真的做点什么出来,可就不那么容易了。所以,如果现场有一个冷静的人,就该让太医去验一验是不是真有行房痕迹。
      湛心闭上了眼睛:“验了。”
      沈濯哑口无言。
      “那下了药的雄黄酒,被换给了我。”湛心终于露出了一丝恨意。
      那就难怪了……
      可是……
      沈濯看着湛心,欲言又止。
      天赐太子在宫中长到十八岁,早就该那什么启蒙过了吧?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取向么?如果说被下了药,那也该是满世界找女人才对啊!
      湛心察觉到了她的目光,凄然一笑,破罐破摔一般,漫不经心道:“我那时正在选太子妃。之前虽然也有过宫女们服侍过,但那一阵子,为了对未来的太子妃表达尊重,并没有贴身服侍的宫女。”
      旁边没有女子,两个人又有行房痕迹,那可不就板上钉钉的……
      “听说周行当时就被判了流放?永世不得回京?”沈濯跳过了这一段。
      湛心放松了一些,嗯了一声,紧紧合在胸前的双手也放了下来,结了禅定印放在丹田处:“父皇随口寻了个理由,目的其实只是让周表兄远远地离开京城。召南姑母得到消息匆忙赶来时,周表兄已经被押送走了。”
      沈濯心中微微一动:“所以召南大长公主对此事内情,应该不久之后便都知道了吧?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湛心满是歉疚懊悔,“我对不起召南姑母。”
      沈濯慢慢地坐直了身子,神情渐渐肃然。
      而隔壁牢房的沈信言和吉隽也满眼惊惧地对视着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!
      “大师。我相信寂了、湛空都是被你折服的人,但是林皓峰,真的是你的人么?还有苏侯、肃国公,以及剑南、陇右两道的那些人,都是奉你之命?”沈濯仔细地研究着湛心的表情。
      湛心轻笑了一声,坚定地点头下去:“肃国公原本就是父皇打算留给我的擎天保驾之臣,自然唯我之命是从,何况他家的神通儿子,还被你们那位圣明天子给暗杀了。
      “大小苏侯、林皓峰,以及两道的那些人,我做太子时,多多少少都跟我有私交。没有人相信我会向往佛法,他们更不相信我会做出那等事来。”
      沈濯眯起了眼睛:“可是在你被关起来的时候,林皓峰说死就死,根本就没有任何安排后事的意思。肃国公也是。大师,我觉得外头还有人在主持局面,而且,是一个至少可以跟你平起平坐的人。”
      “哈哈哈哈,不就是小二郎?你不早就怀疑他了?”湛心有趣地看着她的样子,眉尾却轻轻颤了颤。
      刚刚及笄的小姑娘,镇定睿智得,像个已经历尽劫难的老江湖。
      “不,不是二皇子。你的力量若是在那两道就已经如彼浩大,那在京城、在大明宫,就绝不至于算计一回翼王,却得二皇子亲自涉险。
      “你既然恨极了当今,并认定是他暗算你,又怎会放过他的儿子?
      “二皇子在你这里,不过是一个利用完就扔的工具,甚至,是一个反手就一起算计进去的工具。
      “比如,太液池一事,让二皇子折了进去;东宫一事,把邵氏兄妹都献祭掉了。
      “如果这两件事不是你提早安排的,那我就只能推断,另一个跟你有同等动机的人,主持了这两件事。
      “召南大长公主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