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7章 分家
政哥儿到了前院的待客厅,就见屋子中间站着一个穿着旧棉袄,看起来憨憨的中年男人。
管家介绍了政哥儿的身份:“这是我家少爷,有什么话你可以跟他说。”
政哥儿心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:“你是怎么认识我舅舅的?我舅舅在哪里?”
男人虽然害怕,但还是开口说道:“给我五百两银子,我就告诉你们。”
见政哥儿沉着脸,男人纠结了下说道:“不给五百两,给两百两也行。”
虽然当日因为卢氏的原因,他们母子从韩建诚家里搬出来,但韩建诚对他的好,政哥儿一直记在心里。
政哥儿点了下头说道:“进来吧!”
这话一落,就见一个丫鬟捧着个红色的托盘走了进来。
政哥儿指着托盘里放着的五锭金子,说道:“京城一两金子可以兑换十一两银子,每锭金子十两,你去钱庄可以兑五百五十两银子。”政哥儿并不担心这人是骗他的。
那人将托盘里将五锭金子一个一个轮流放在嘴里咬上一口,确定全都是真金后狂喜不已。发了,这下发了。
政哥儿沉声问道:“信呢?”
这人回过神来,开口说道:“我叫阿大,是从盘山来到京城的。”
说完,他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:“这是一个叫阿六的人给我的,他说只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你们,你们就会给我五百两银子。”那人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将信送到这里,对方一定会给五百两银子。财帛动人心,五百两银子是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。想着若是真的,那就发财了。有了这些钱,他回了老家以后就可以买房子置地,然后娶媳妇了。若是假的,也不过费点路费钱了。没想到,他赌赢了。
看完后,政哥儿将纸捏得起皱了:“我舅舅在信里说他现在正在盘山王家镇铁矿?这事是真的吗?”他舅舅不是跟着去辽东,怎么会在铁矿挖铁。这铁矿上的工作繁重艰辛,且吃不好穿不暖,也不知道他舅舅现在怎么样了。
阿大说道:“是。我是唐山人,之前也在铁矿干活。”阿大是燕无双的兵,后来打了败仗被抓他想逃回家被逮,之后就被送去了铁矿挖铁。
幸运的是矿上新调来的管事是他未出五服的堂哥,所以就被放了回来。
政哥儿知道,金矿银矿以及铁矿上的人很多都是被抓的俘虏。他没想到,自己舅舅竟然也被当了俘虏,还被送去铁矿挖铁。
阿大将暂时落脚的地方报了出来,说道:“若是有什么事,你们可以来找我。”虽然阿大看起来憨憨的,但他也不是真傻,住这么大宅院的,肯定是有钱有势的人。想要找他,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。所以,还是主动报上家门比较好。
政哥儿并没有让人离开,而是说道:“若你愿意给我们带路,我可以再给你一百两银子。”也是因为有确切的地点,阿大不带路他们也能将人找着。不过,肯定没那么快。
只带个路就能挣一百两银子,阿大哪有不愿意的:“好!不过我要先回老家一趟!”家里还有老母,不知道现在可还安好。
政哥儿让管家先带了阿大的下去休息,转头就回了后院。
玉容坐立不安,见了政哥儿忙问道:“政儿,信真是你舅舅写的吗?”
政哥儿说道:“瞧着字迹,应该是舅舅写的。”主要是那字不是用笔写的,而是用黑木炭写的,且还是写在草纸上。所以,他也不敢百分百肯定。
玉容眼泪都来了:“不是去辽东吗?怎么会在铁矿上了?”铁矿那是人呆的吗?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了。
政哥儿安抚道:“娘,只要舅舅活着,比什么都好。”去年皇帝迁移去盛京,他可是听说路上盗匪强盗横生,很多人都折在了路上。舅舅能活下来,已经很幸运了。
玉容这才擦了眼泪:“政哥儿,现在寒冬腊月,一刻都耽搁不得,得立即派人去接了你舅舅回来。”
政哥儿也是这般想的:“娘,就让于冬带上两个家丁去吧!”危难时刻于冬没有弃他们而去,等安定下来后,玉容就将红音嫁给了他。
玉容点头。
第二天,于冬就带着两个人跟着阿大出发去了盘山。
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就出了元宵。
佑哥儿说道:“娘,真要我去刑部当差呀?”见玉熙点头,佑哥儿苦着脸说道:“娘,我去了刑部岂不是最小的,到时候他们欺负我怎么办?”
枣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:“欺负你?你是那种任人欺负的?阿佑,你不想去刑部也找个好点的借口。”
佑哥儿垂着头,虽然说不怕,但要去刑部,他还真有些心慌慌的。
枣枣看着佑哥儿的样子,乐得不行:“阿佑,你是不是怕了?阿佑,刑部的人又不是老虎,你怕他们做什么?”
玉熙摸着佑哥儿的头说道:“不用怕。你只是去刑部学东西,多看多听多问就行。其他的,你不要插手。要实在看不过眼,可以问你大舅。”以佑哥儿的身份,也没人不长眼会欺负他。
想着之前的事,佑哥儿后悔得不行:“娘,我之前得罪过大舅,他会不会嫌我不教我呀?”不教是小事,最怕是会借此训他。
枣枣呀了一声问道:“阿佑,你什么时候得罪过大舅,我怎么不知道?”
柳儿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佑哥儿。
启浩笑着说道:“阿佑,大舅不会那么小肚鸡肠。再者,当日在江南的时候你也没做什么。”他不觉得佑哥儿当日的行为有过当,因为韩府那时确实过得太奢靡了。当时从上到下从崇尚节俭,总督府的作陪严重影响风气。
玉熙好笑道:“阿佑,你大舅哪是小肚鸡肠的人。你有事问他,他定会好好教你的,不会藏私的。再者,江南的事是他考虑不周,能及时纠正过来还多亏了你。”
佑哥儿有些不相信地问道:“真的?”并不是韩建明心胸狭窄跟他过不去,是佑哥儿自己心虚。
启浩好笑道:“舅舅是大人,哪能跟你一个孩子过不去。”再者佑哥儿都是皇子,哪怕舅舅是长辈也不敢给佑哥儿脸色,更不可能给他小鞋穿。否则爹娘那一关都过不去。
佑哥儿最信服启浩了,再者江南的事启浩也有份参与的。所以听到这话,他是真的不担心了:“大哥,说我是小孩子,那你岂不是也是孩子?”
玉熙失笑道:“你们原本就都是孩子。”只是她家孩子都比较早熟,全都没孩子样。
谈完事,众人就准备走了。启佑留下,朝着望向他的启浩跟枣枣说道:“你们先走,我有点事跟娘说。”
屋子就剩下母子两人,玉熙笑着问道:“什么事?说吧!”
“娘,美白膏的事你知道吗?”枣枣用了这美白膏一个多月,白了很多。佑哥儿见这东西竟有此奇效,早就心痒痒了。
玉熙多精明的人,听闻就笑了起来:“怎么?想要美白膏的秘方?”
佑哥儿也没隐瞒,点头说道:“娘,你看这美白膏效果那么好,拿出去卖肯定造福很多人了。”
玉熙莞尔,这臭小子倒是很会说话了:“怕是造福你的荷包吧?”
“既能挣钱,又能让很多女子变漂亮。娘,这么好的事,你肯定不会反对的吧!”若是这美白膏拿出去卖,肯定大挣呀!
也是做了首饰生意,佑哥儿才知道这女人的钱最好挣了。而除了首饰,还有衣服跟胭脂水粉最好卖了。只要东西好,价格再贵也不愁没销路。
玉熙笑着说道:“方子也可以给你,不过你必须在刑部好好当差。若是表现得不好,一切免谈。”
“多长时间?”听到一年,佑哥儿笑着说道:“好,就以一年为限。娘,你要给我多弄几个方子呀!”这样的秘方越多,那就越挣钱呀!
“看你表现了。”好东西,就该大家一起用才好。
“娘,放心,我一定好好学。”哪怕为了自己的荷包,他也会认认真真学了。
顿了下,佑哥儿问道:“娘,最近爹怎么在忙什么?吃完饭就看不见人影了,有那么多的事吗?”
“在忙正事呢!”至于是什么事,玉熙就没说了。
第二日,佑哥儿就去刑部当差了。晚上回来就去找了启浩,兴奋地跟他说了有近半个时辰。
看着佑哥儿说得那般兴奋,启浩心头一动。看来这刑部,真是去对了
出了正月,韩家就分家了。因为已经离了宗族,所以分家就由韩建明跟韩建业两兄弟自己决定了。
韩建明将家产一分为二,兄弟两人各得一半。
韩建业看了单子以后坚决不同意:“大哥,这些东西都是你挣下来的,我若是拿了成什么人了。”
韩建明对钱财一向看得轻,也是他自小就不差钱:“什么是我挣的?这钱是我们一起挣的,所以也该平分了。”韩建业得的战利品以及赏赐,全都归入公中。
韩建业摇头说道:“大哥,我挣了多少钱心里有数,决计没这么多的。”且老婆孩子都在府里,那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。
见韩建业死活不愿意要,韩建明只能让秋氏出面了。
秋氏看着韩建业说道:“以往嫡长子是继承七成的家业,可这继承的基本都是祖宗传下来的。现在这份家业是你们兄弟两人一起挣来的,你们就该平分。”
韩建业摇头说道:“娘,大哥,我有爵位有俸禄,就算不能分家产也能让阿秀跟家顺他们衣食无忧。”
韩建业也不是说一份不要,自说他得三成的就可以。多的,他坚决不要。
最后韩建明退让了一步:“那你得四成,我得六成。”见韩建业还要推拒,韩建明黑着脸说道:“若是你将我当大哥,就收下。”
秋氏也说道:“业儿,你大哥已经做了让步,你也别再倔着了。”
韩建业仍然不接受。
韩建明没奈何,只能使出杀手锏:“建业,你也要为我想一想。若是只分你一点家产,传扬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?难道你想让人非议我苛待了你吗?”这倔脾气,也不知道像着谁。
话都说到这份上,韩建业也只能妥协了。
财产分完了,二房很快就要搬离国公府搬进御赐的定远伯府了。
秋氏想着二房要搬走,心情很低落。人老了,就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块。
卢秀见状笑着说道:“娘,定远伯离国公府也就半条街的距离。有什么事你派人过来说一声,我马上就过来。”分了家再来国公府,那就是做客了。国公府的事情她也再不用掺和,省心。
秋氏听了这话心情就好了很多,不过还是说道;“到底没住国公府方便了。”
搬走之前,两兄弟有深谈了一次。韩建业说道:“大哥,等搬进定远伯府,我就要给礼部上折子请封家顺为世子了。”家顺是他的嫡长子,这世子之位自然非他莫属。也是因为韩建明没请封世子,所以他才一直压着没上折子。可现在分家了,再不上折子怕是家顺会多想了。
韩建明沉默了。
韩建业说道:“大哥,虽然昌哥儿才能平平,但自古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的。若不然,就是乱家的根源。”无规矩不成方圆,若是韩建明自己乱了规矩,以后国公府会为了爵位争得头破血流。
停顿了下,韩建业又说道:“大哥,我知道你是想请封华哥儿为世子,可皇后娘娘不会答应的。”
“我之前问了皇后娘娘的意见,皇后娘娘没吱声。”显然,玉熙也不满意昌哥儿。可这毕竟于礼不合,所以玉熙保持沉默。
说完,韩建明苦笑下说道:“建业,国公府交到他手里,我怕等我没了后,国公府又要败了。花了我所有的心血才振兴了门庭,结果到昌哥儿这一代就败了,你让我如何甘心。”
韩建业听了这话,当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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