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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福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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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6章 儿子善舞爹果断(推荐票加更2)
      小郎捂着腮帮,看好似从没动弹过的刘护卫,没有吭气,身子倒是坐得略正了些。
      柳福儿很满意,知道守规矩就好沟通。
      她道:“郎君贵姓?”
      “朱,”小郎腮帮肿起,吐气有些含糊。
      “朱郎君,”柳福儿看他,“适才还有一句没说,某乃是徐家门客,”她问:“淮南徐家,你可知道?”
      小郎赶忙点头。
      柳福儿道:“现下徐家有一桩生意想要交与旁人,郎君可愿为朱家一谋?”
      小郎看看她,又看看刘护卫和钱老四道:“并非我不愿,只是我尚未及冠,家中生意都需阿耶同意才行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微笑,似乎并没察觉他的推脱之意,道:“这桩生意关系到全部身家性命,郎君便是不说,我也会拜望朱家长辈。”
      小郎定定看着柳福儿。
      柳福儿抓起他悬在腰上的雪缎荷包,将悬在腰上的印信用力一盖,又反丢回去道:“淮南徐家的印信,你不知道,你阿耶定会有所了解。”
      小郎抓起荷包,递给小厮,道:“速速送回去。”
      小厮急忙忙的往外跑去。
      才刚奔到楼梯口,就与带着打手冲来的假母相遇。
      假母急忙叫住小厮,道:“大郎君可还安好?”
      “自然好得很,”小厮不耐烦的抽开袖子,道:“至于你,好不好的就另说了。”
      小厮推开她,疾奔出去。
      假母脸色变了变,忙带着人往楼上去。
      厢房里,模样俏丽的花娘乖巧的坐在案几旁斟酒。
      朱小郎和柳福儿笑意妍妍的说着话,假母进来,看到这般,不由一呆。
      朱小郎十分不耐的瞪眼,简洁明了,吐出一声“滚。”
      假母二话没有,让人把槅门重新装好,就麻溜利索的消失了。
      朱小郎端碗介绍手中的酒,“此乃烧白,比其他更加清冽爽口,郎君不妨一试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轻抽鼻翼,有些酸气,入口更多的是甜,有点像她小时喝的果子酒。
      她举起与吴大郎一碰,便豪爽喝下。
      一杯酒之后,气氛缓和许多。
      人又饮两杯,花娘悄悄给乐师示意。
      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朱小郎。
      小郎摆手,乐师们试探的奏起音乐,柳福儿眉目舒展,侧耳聆听。
      朱小郎见她这般胸有成足,想来是有依仗,他随手拎起边上的腰鼓,随这节奏或轻或重的拍着。
      柳福儿这才知道,原来适才的鼓点竟然是他所为。
      音乐因为有鼓声的加入而变得高昂欢快起来,花娘来到屋子中央,舒展着手臂,摇着柔如细柳的蛮腰,由慢而快的舞动起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边喝酒,边欣赏现场版的胡旋舞。
      朱小郎边鼓边喝,竟也兴起下场与花娘呼应着跳了起来。
      能看出,他这么干已经不是第一次,两人配合得极为熟练。
      柳福儿这会儿有点微醺,便助兴的跟着拍起巴掌。
      钱老四伏到柳福儿耳边道:“烧酒后劲大,你是不是有酒了?”
      “没事,”柳福儿笑了。
      她的酒量可不是盖的,想当年她可以踩着啤酒箱子跟人对拼,区区一点果酒,算得了什么。
      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朱小郎立刻搁鼓,一连两个跨步跳回榻上。
      反应之敏捷,实在不输刘护卫几分。
      柳福儿一乐,转眼看门口。
      槅门被人拉开,一位中年男子疾步进来。
      尚未走入厅里,他便已拱手迎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侧目,瞧了眼缩着脑袋,怯怯看着来人的朱小郎。
      显然来人的客气不是冲他。
      柳福儿起身,笑吟吟的望着。
      男子来到距离柳福儿两步开外的位置,便施礼,道:“朱家家主朱三金拜见郎君。”
      “朱郎君客气,某姓柳,郎君唤我柳大就是,”柳福儿回了一礼,道:“是我冒昧,以这种方式相请。”
      “哪里哪里,”朱三金客套着拿眼瞪缩在主位的朱小郎。
      朱小郎耷拉着脑袋,缩去一旁。
      朱三金转脸吩咐,“把这些撤了,置办桌最好的席面。”
      花娘应声,一串碎步退出去。
      柳福儿笑道:“朱郎君莫要客气,我此行是为事而来。若事成,以后你我有的是时间喝酒。”
      朱三金笑着摆手,乐师们很知趣的退去外面。
      柳福儿抬手一请,朱三金却很坚持的让柳福儿坐上首位,他自己做下首。
      朱小郎骨碌着眼睛瞧阿耶这般作态,再想想自己刚才的德行,心里有点突突。
      柳福儿像是感觉到了,转脸朝他呲牙一乐。
      朱小郎立刻直了下脊背,膝头往后挪了挪,眼神似戒备又似警告的盯着柳福儿。
      柳福儿的嘴角弧度加大,示意刘护卫将眼前的酒具等撤了。
      待到面前都干净了,才道:“东桓的事,朱郎君可知晓?”
      朱三金道:“前两日县丞叫了我等商议,要搭设粥棚救济奔来逃荒的饥民,”他道:“我朱家腆为首辅,出绢一百匹,粮五十石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点头,“既然郎君知道,那我就不多说了。”
      她道:“我要说的是,如今这般还不是最糟的,依照徐家得来的消息,此番乱事可能会持续很久,至于到底会闹多大,波及会多广,这个谁都不知晓,徐家所能做的只有尽量维系淮南一地的安稳而已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略带深意的看他。
      朱三金的脸色顿时变幻起来。
      这两日,城里已经收拢了将近五百多饥民,如果事态发展下去,县丞有可能会下令封门,倒时里面的人出不去,久了定会发生暴乱。
      朱家的身价在这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,要是乱起来,他们首当其冲。
      朱三金掏出巾帕,抹额头泛起的汗珠。
      柳福儿微微一笑,道:“不过好在天不绝人,郎君遇到了我,现下只看郎君选择了。”
      朱三金苦笑,这种情况他还有得选吗?
      “郎君有话直言,但凡朱家能做,我绝不含糊。”
      “好,”柳福儿击节道:“郎君快言快语,我也不赘言,徐家需粮草若干,不知朱郎君可愿帮忙?”
      朱三金沉吟片刻,道:“我有粮铺两个,愿将米粮尽数交出,徐家可能庇护我朱家不受乱事之苦?”
      “可以,”柳福儿道:“郎君即刻回去收拾,明日城门一开,咱们便出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