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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福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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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10章 伤筋动骨一百天
      “你怎么了?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忙蹲下来,将褥子打开,上下端量。
      柳福儿抱着左腿的胫骨,低声道:“有点疼,可能是骨头裂了。”
      “那怎么办?”司空八郎傻眼了。
      柳福儿轻抽几口气,叹道:“回城吧。”
      她扶着司空八郎手臂,以右脚撑地,艰难起身。
      城门处,梁大与仲六等人一路疾驰而来。
      见一地狼藉,便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      柳福儿摇摇头,指着昏迷倒地,却又有些眼熟的歹人,道:“劳烦中郎将将那人擒住,此人该是王家余孽。”
      梁大侧头,吩咐跟来的车大。
      “郎君,我来吧,”仲六上下看了遍司空八郎,见一根汗毛也没少,便凑过来,想要接手来扶柳福儿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摆手,指挥他去归置箱笼。
      梁大见柳福儿只这么一会儿就额角冒汗,忙问:“你受伤了?”
      柳福儿扯起嘴角,道:“一点小伤。”
      梁大拧眉,“不可大意,还是让郎中看看吧。”
      “有劳中郎将了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客套一句。
      梁大微笑,吩咐高大赶紧去弄辆马车过来。
      高大着悄悄的注意这边,听到吩咐,他立马上马,直奔城里。
      没多久,高大便架着辆平顶厢车过来。
      梁大伸手来扶。
      柳福儿笑着婉谢,转去车厢后面,以坐轿车的姿势跨坐进去。
      眼见梁大弄了个没脸,司空八郎佯作什么都没见,跟着闷头钻了进去。
      高大捏着鞭子,故作专业的查看车辕。
      听到他收紧绳索的嚓嚓声,梁大微一摇头,上马直奔城里。
      高大赶忙收了脚凳,扬鞭策马的跟着。
      车厢重重一晃,往城里行去。
      柳福儿撩了车帘望一眼,幽幽叹气。
      估计最迟三天,梁二人不到,信也会到,到时就更走不成了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自诩知道她的心思,便道:“没事的,等回去,我会跟中郎将说,咱们不去边关。”
      他道:“你不愿,他总不能逼着你去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看他,笑意浅浅的勾了下嘴角,又再往窗外看去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摸摸鼻子,暗下决定。
      若大郎伤势无碍,那就依照计划继续南下好了。
      马车碌碌很快停在一座府邸门口。
      梁大下马过来,道:“到了,里面有些乱,过两天就好了。“
      柳福儿抬眼,顶上门楣空空荡荡,似乎隐约有些痕迹。
      大约是早前悬起的匾额留下的。
      她用力吸了口气,垂下头时,露出点苦笑,抬眼便已消失。
      “中郎将客气,我们是客,客随主便。”
      梁大呵笑,引两人入内,又吩咐门房的兵士,赶紧去请郎中过来。
      几人一路缓行,来到书房边上的小院。
      “那是,”柳福儿转眼,见距离不远,有人把守的月洞门。
      “哦,这府里千头万绪,有些地方不放人看着,我不放心,”梁大笑道。
      柳福儿点头,搭着司空八郎进去。
      郎中很快过来,一番查验之后,他命药童拿来木板。
      柳福儿看了眼绕在周围的梁大和司空八郎道:“两位请回吧。”
      梁大点头,转身走了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则道:“我还是留下来吧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等梁大出去,道:“上夹板疼着呢,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出丑。”
      “没事,我不会笑你的。”
      大郎脸色难看以极,不亲眼看看他怎么能放心。
      郎中已经挽好了袖子,准备动手。
      柳福儿瞪眼,“让你出去,你就赶紧的,费什么话。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一番好意被驳回,只得蔫蔫出去。
      郎中去撩柳福儿袍脚。
      柳福儿抬手止住,命药童出去,才道:“不知先生在妫州行医多久了?”
      郎中拱手,道:“回郎君,某在此地正骨少说㛑几十年,经手的伤患少说也有千人。”
      他道:“郎君只是小伤,只上了夹板,待到骨头长好便可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点头,道:“那先生在此地可有家室?”
      郎中呵笑,“有妻有孙,三代同堂。”
      “先生好福气,”柳福儿跟着笑,声音温和:“那先生应该很惜命的,尤其是子孙的命,对吧?”
      “郎君,这话何意?”郎中悚然。
      柳福儿摆手,道:“别紧张,”她道:“你只需要隔着里衣给我上好搭板,并确保我腿无碍,你和你的家人就不会有事。”
      “可是,”郎中结巴道:“可里衣质地细滑,搭板若是没能箍好,可就要出岔子的呀。”
      “那就箍好,”柳福儿道。
      “这,这,”郎中已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      柳福儿道:“你若做不到,我便会请外面那位把你一家驱出城。”
      她微笑,加了句,“从北门逐出。”
      郎中蓦地瞪大眼。
      柳福儿撩了袍脚,把袜套往下拨拉了下。
      在不露出肌肤的前提下,把左边裤脚拉下。
      布料沿着小腿的轮廓垂下,软软的落在褥子上。
      郎中盯了片刻,抹了把头上的汗,道:“上板有些痛,郎君且忍耐,莫要动。”
      柳福儿含笑,道:“先生尽管施为就是。”
      郎中将木板拿好,左右斟酌,来回比量,好一会儿才动手。
      门外,司空八郎侧耳听了半晌,也没能听到什么,不禁急得抓耳挠腮。
      他问同样被撵出来的药童。
      “上个搭板还用这么久吗?”
      药童也很奇怪,便道:“八成是位置不太好,需得多加固定吧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不好?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瞪眼,道:“你这小郎,再出口无状,当心没有赏钱。”
      梁大侧头,淡淡瞥了眼。
      多年铁血的凛冽霎时扑面。
      药童唬了一跳,再不敢言语。
      又过小半刻的工夫,郎中佝偻着腰出了门来。
      司空八郎赶忙过去,道:“怎么样了?”
      郎中抹了抹头上的汗珠,道:“已经妥当,只需卧床安养便可。”
      “多久?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还惦记着柳福儿早前的情绪,忙加了句。
      郎中道:“伤筋动骨一白天,郎君骨头有些细,平日也要尽可量的别动太多。”
      司空八郎沉默了。
      如此,他们的打算也只能搁浅了。
      梁大示意兵士把人送出去,而后笑吟吟道:“我去吩咐厨下做些吃食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