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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福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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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732章 花明
      两人随着客舍娘子穿过两条街市,来到一片平矮破旧的屋舍。
      客舍娘子一路轻车熟路,将两人引到最里面的屋子边。
      “五郎,开门,”她大力拍了拍门板。
      屋里响起窸窣声响,没出半息,门被人拉开,露出一张白净得有些过分的面孔。
      看到几人,那面孔主人转头回去。
      屋里有些暗,谢大只看到那人坐去不远的桌几后。
      客舍娘子抱歉的笑了笑,低声道:“他就这么个直脾气,不过人还是顶好的。”
      谢大回了一笑,提步进门。
      客舍娘子让进柳福儿,才跟着进去。
      一进门,她便急急从后转到前面,很是熟悉的从靠墙柜上摸了个火折子,将摆在桌几上的灯烛点亮。
      昏黄的灯光瞬时将屋里照亮。
      仇五郎已端坐在案几之后,摆上脉枕,冷着脸看柳福儿。
      谢大忙拖出下面的长条板凳。
      柳福儿坐定,将手搁在脉枕上。
      仇五郎轻撩袖口,将冰冷的指尖搭上去。
      片刻之后,他抬起手,冷淡的道:“你是活腻歪了,自己找病生吗?”
      “五郎,”客舍娘子略带责意的低斥。
      仇五郎斜睨她一眼,淡声道:“我说得是实话。”
      “她身子好得很,比你健壮十倍不止。”
      客舍娘子惊讶不已。
      万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柳福儿竟如此健康。
      谢大轻咳一声,道:“那个,其实我们不是看病症,是看子嗣的。”
      仇五郎翻着眼睛,“妇人症我不擅长,你另寻高明吧。”
      “五郎,”客舍娘子生怕他撵走好容易揽来的客人,忙道:“你不是都帮我看好了?”
      “你不一样,”仇五郎别开头。
      客舍娘子向谢大和柳福儿赔笑,拉了仇五郎去一旁,道:“你也看到了,他们都一把年纪了,膝下还无子。”
      “你能帮,就帮一把。”
      仇五郎抿着嘴,不吭气。
      “你要帮忙,我便给你做黄油鸡。”
      客舍娘子开出条件。
      “我真治不了,”仇五郎咽了口唾沫,挣扎道:“她早前生产伤了身子,根本就怀不上了。”
      “什么?”
      客舍娘子呆住。
      脑中冒出一个个问号。
      这个团团和气的娘子是生育过的,但她郎君好似并不知晓。
     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      仇五郎瞧着她一脑门子关系,低嘲,“又瞎操心了不是?”
      “要你管,”客舍娘子面上微热,狠剜他一眼,扭着腰肢走了。
      仇五郎摸摸鼻子,重又回桌边坐定。
      谢大耳力不弱,听到两人对话,他笑了笑,道:“算了,许是我们与子嗣无缘吧。”
      他扶了柳福儿起来,将荷包摆在桌角。往外走。
      “你站住,”仇五郎动也不动,斜着那荷包。
      “无功不受禄,我没帮上忙,这钱我不要。”
      谢大笑了笑,将荷包拿回来。
      两人随即往门外走。
      只是,才走一步,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。
      谢大脚下微斜,看似不经意,实则完全的将柳福儿掩在身后。
      一个汉子面色煞白的冲了进来。
      “五郎君,快救救我。”
      汉子满脸湿汗,后脊梁也湿了一大片。
      仇五郎看到他,便皱起眉头。
      “又怎么了?”
      “不是给你药,让你用了吗?”
      “是用了,”汉子带着哭腔,道:“可就好了两天,刚才,我胳膊里好像又有东西动了。”
      “我看看。”
      仇五郎走到汉子跟前,示意汉子把袖子拉上去,同时把烛台拉过来。
      柳福儿侧眸,正好看到汉子抬起的手。
      伤口正在手指,且还是不规则伤痕。
      明显不是利器所伤。
      柳福儿瞳孔瞬时放大发亮。
      谢大察觉,也跟着看过去。
      两人对视一眼,很默契的出去。
      仇五郎专心致志的研究伤口及其周围。
      半晌,他咬着笔杆子,斟酌许久才开方子抓药。
      汉子紧紧握着受伤那手的手腕,两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仇五郎。
      就跟盯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。
      仇五郎将药称好,包成包,递过来。
      “三十大钱。”
      “这个,”汉子小心道:“我现在没钱,能先欠着吗?”
      仇五郎似有若无的应着,将药包塞给汉子。
      汉子连连道谢,拎着药包,大步流星的直奔自家。
      全然不曾留意,身后还跟着两个尾巴。
      袅袅的青烟裹着苦涩的药味飘散开来。
      汉子摇着扇子,一边煎药,一边叹气。
      说起来也真是他背时。
      明明是单赚大钱的生意,偏偏赶上刮风下雨。
      结果好事变坏事。
      他还搞成这样。
      门扉吱呀轻响,谢大推门进来。
      “你是谁?”
      汉子脚步微移。
      “我是适才求医的,与你在仇郎君那儿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      谢大笑意盈盈,看起来十分和气。
      汉子眨巴下眼。
      那会儿,似乎好像,确实有人在的。
      不过他急着救命,哪有心思关心这个。
      谢大上前两步,道:“是这样,我夫妻得人介绍,来寻仇郎君看病。”
      “只是我等初来,对这里人生地不熟。不知仇郎君医术如何,便想问问郎君,仇郎君医术到底如何。”
      “你说他啊,是个好人,就是性子古怪了些。”
      汉子啧着嘴道。
      谢大瞟了眼咕嘟嘟作响的药罐,笑道;“敢问郎君是得了何病症?”
      “你问这个作甚?”
      汉子瞪起眼睛。
      “离开时,我听你说救命。”
      “但我看郎君身强体健,似乎半点病症也没有。”
      “也就有些好奇这救命之药到底是何物?”
      汉子瞥他一眼,想了想,“不过是些小病症,是我小题大做而已。”
      “如此,”谢大笑着拱手,“叨扰了。”
      他转身要走。
      “且慢,”汉子眼珠一转,道:“你想要看也不是不成。”
      谢大顿足望来。
      “拿十个大钱,我就给你看一眼。”
      谢大挑眉。
      汉子嘿了声,道:“我这药最怕煎煮时失了药性,这盖子一掀开,药性定然会跑,收你十个大钱,不多。”
      “是不多,”谢大笑呵呵过去,从怀里摸出荷包,数了十个大钱。
      汉子拿过来,又数了遍,塞进怀里,掀开药罐盖子。
      一鼓热气瞬时喷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