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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病弱女配在恐怖综艺超神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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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七十九章
      女人的发音字正腔圆, 唱腔婉转凄切,字字含着恨意, 句句带着质问。
      “良善人无故的身遭大难, 该死的作恶人性命保全。”1
      “天哪!你不辨贤愚枉为天。地呀!你不分好歹何为地。”2
      尖细的嗓音在破旧的柴房中穿透力十足,仿佛字字都扎进他们的心中。
      他们张了张嘴,但是声音干涩, 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, 只能怔愣地看着藤椅上的女人。
      女人唱了这两句之后便停了下来,继续低声啜泣着, 哭的声音并不大, 但是却能传遍整个宅子。
      就在这个时候, 闻弋钦突然开口。
      他的双手背在身后, 随着女人的唱腔晃了晃头, 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, “唱得不错,很标准。”
      林戚也嗯了一声,甚至还拍了拍手, 一副看完表演的样子, “确实不错, 好听的。”
      其他人:“?”确定是好听不是吓人?
      宁骋的嘴角抽了抽, 忍不住吐槽道:“明明是恐怖的一幕, 硬生生被你们变成戏曲频道的画风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和严易彬也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, 刚才的恐惧瞬间消失。
      林戚观察着藤椅上的女人, 她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,而且哭泣唱歌的时候居然也一动不动。
      她突然问道,“你是谁?”
      女人沉默了几秒钟, 又开始唱起了戏, “可怜可怜,你莫非也被抛弃,飘泊天涯,无枝可归?”3
      林戚蹙了蹙眉,又问道:“你为什么在这里哭?”
      女人的唱词不断,看似回答了林戚的问题,但是又像是没有回答,“人生一世莫空过,纵然一死怕什么?”4
      林戚没有再继续问下去,反而沉思了半晌,过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,又问出了一个问题。
      “你和牧家有什么关系?”
      女人的声音也顿了一下,唱腔变得尖锐,不知是她的嗓音太过尖锐,还是外面的狂风骤雨,柴房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。
      “残山梦最真,旧境丢难掉!”5
      牧旻野听着两人的一问一答,眉心越是皱紧,心中的疑惑要压过恐惧,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明明每个字都认识,怎么连在一起就一句话都听不懂了。”
      宁骋作为一个优秀的吐槽人,吐槽道:“回答了,又没完全回答。”
      【哈哈哈小唐僧果然是气氛组,吐槽精准到位。】
      【不过这几声戏唱的啊,吓死个人啊,到底是不是鬼啊!】
      【好像…有影子呢,但是她好像有点太过单薄了,真的有人会这样轻飘飘的吗?】
      林戚没有理会两人的吐槽,问出了最后一个,也是最关键的问题,“你发生了什么?”
      女人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,柴房再一次挥发寂静,只有他们几个人的呼吸声。
      林戚一步一步走向女人,鞋跟在平砖上发出哒哒的闷响,就像是每一下都踩在他们的心上。
      看着林戚越是接近女人,他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,下意识屏住呼吸。
      就在林戚走到女人的后面,伸出手指碰触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      只见一直坐在藤椅上的女人徒然飞起,黑发在空中飞舞,身上的戏服飘了起来,她仿佛没有重量一样,轻飘飘的悬在半空中,猛的抬头和林戚对视。
      她的脸马上就要碰到林戚的鼻尖,林戚甚至能看到女人苍白的脸和满是沟壑青筋的面容,还有那双暗淡无光的双眼。
      “卧槽!!诈尸了啊啊啊啊!!”
      还没等林戚有所动作,后面的牧旻野突然嚎了起来,他疯狂后退想要离开,却被闻弋钦拉住衣领。
      “你别拉着我!你想死我不想啊!!”
      “呜呜呜她身上的戏服就是我们刚才在厢房看到的那件啊!!到底是怎么过来的!难道这个女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吗!”
      牧旻野越嚎越激动,到后面甚至哽咽了起来,“我家为什么会闹鬼啊,明明这么多年一点事都没有啊!”
      林戚被他嚎的头疼,完全不懂一个这个小少爷为什么能这么吵,都不要包袱的吗?
      她无奈地道:“你冷静一点,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一愣,傻傻的抬头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。
      昏暗的柴房看不太真切,闻弋钦十分贴心地提着他往前走了几步,这次牧旻野终于看清了。
      就在这个时候,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的戏服突然滑落,露出身上原本的衣服。
      是一件丝绸罩衫,丝绸看上去并不是最好的料子,只是丝绸的边角料。
      这个女人看上去已经四五十岁,头发也是下人才挽的发髻。
      牧旻野完全愣住,“这是……”
      其他几个人也忍不住上前一步,终于发现她根本不是尸体,也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个纸人。
      一个可以和活人媲美,以假乱真的纸人。
      她的脖子上吊着绳索,而绳索的另一端挂在天花板上,所以看起来像是能飞起来。
      【卧槽居然是纸人?妈耶我最害怕这种了qaq】
      【怪不得感觉她轻飘飘的……纸能不轻吗!!不过这个纸人也太逼真了,如果不是放大镜头,根本看不出来啊。】
      【srds,牧旻野好吵,一个人顶四五个人了,笑死。】
      林戚围着纸人转了几圈,兴趣十足,“她看上去应该是宅子中的下人,而且看她衣服的料子也不是普通的下人,应该有一些地位。”
      宁骋看着中年妇女的脸,突然叫了起来:“啊!这张脸我在刚才那幅刺绣里看到了!”
      林戚挑了挑眉,“你确定?”
      宁骋用力地点点头,“确定!我刚才特意扫了一眼那幅刺绣,就怕后面会遇到什么。”
      他又仔细看了看,纸扎的脸单薄又苍白,但是五官却惟妙惟肖,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中年妇女的眼睛仿佛动了一下,看向牧旻野的方向。
      宁骋瞬间被吓得后退了一步,“我绝对看到了,而且她的位置还很显眼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扭动着身体,瞪向闻弋钦,“你放我下来!”
      闻弋钦眨了眨眼,毫无预兆地松手,牧旻野本来还在挣扎中,没有丝毫防备,落地的瞬间双腿一软,直接坐在地上。
      他刚要发作就看到闻弋钦满脸无辜,“哎,她在看你哎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下意识回头,正好对上中年妇女黑白分明又无神的双眼,他的心脏猛的一窒,差点就表演一个原地去世。
      林戚嫌弃地看了一眼牧旻野,“小唐僧都比你强,看看你朋友,再看看你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看向严易彬,他虽然也被吓得脸色难看,但是还体面地站在原地,不像他坐在地上,十几万的高定皱皱巴巴,就像是淘宝来几十块的东西。
      宁骋哭笑不得,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“谢谢老大的夸奖。”
      严易彬无奈地笑了一下,对牧旻野伸出手,“起来吧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从地上站起来后,林戚开口道:“走吧,我们回刚才的厢房看看。”
      他们回到放刺绣的那间厢房,巨幅刺绣依旧挂在上墙,但是在看到刺绣的瞬间,脚步顿了一下,他们的脸色都猛的一变。
      刺绣还在原来的位置,但是上面的图案却有了微弱的变化。
      虽然看上去依旧还是生辰宴的图案,但是坐在最中间的男人像是年轻了几岁,站在角落中的奇怪女人也消失不见。
      牧旻野突然想到刚才恍惚中看到的景象,却发现刺绣表面还留着他的血迹,可是血迹的位置却一个人也没有,只剩空白一片。
      宁骋仔细观察着刺绣,突然指向牧长冬的旁边,“你们看,这里多了一个人,刚才是没有的。”
      听到他的话,大家都凑了过去,虽然他们的记忆里没有宁骋那么好,但是也勉强有些印象。
      牧长冬和他的妻子旁边多了一个年轻男人,看上去二十岁出头,但是病怏怏的,旁边围了两三个人伺候着,看上去比牧长冬的大儿子还要受重视。
      年轻男人像是和旁边说着什么,还伸手指着戏台子上唱戏的女人。
      牧旻野想了想道:“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受宠的小儿子了,我只听老头子说过一些,但是关于他的事情并不多,只知道他当时是老来得子,所以一家子都对他很宠爱,所以给他养成跋扈的性格。”
      林戚点点头,“像你一样?”
      牧旻野瞬间炸毛,“我才不跋扈!我这叫做不羁,谢谢!”
      林戚敷衍地嗯了一声,“好好好,不羁的小少爷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还想再说什么,但是却发现闻弋钦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,虽然脸上的表情没变,但是眼神却凉飕飕的。
      他并不傻,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,翻了个白眼,小声嘀咕了一句,“这醋也能吃?”
      林戚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互动,转而研究着面前的刺绣。
      一旁的宁骋指着一个女人道:“就是这个,刚才那个纸人!”
      林戚凑过去看了看,果然是那个纸人,不过刺绣中的她比刚才所见要年轻许多,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。
      她一直站在病怏怏的小儿子身边,像是在照顾他,看向小儿子的眼神带着慈爱。
      “她应该是小儿子的奶娘吧。”闻弋钦突然道,“以前一般有钱人家都是有奶娘的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连连点头,“哦对,确实是这样,听老爷子说过一些。”
      【哇,牧家之前真的好有钱啊,居然还有奶娘。】
      【难道是这个奶娘害小少爷夭折,然后被处死变成了鬼?可是不太对啊,如果是这样她能有什么怨气,杀人偿命不是应该的吗?】
      【别忘了宅子里的哭声可是年轻的女人,还有那个唱戏声,肯定不是这个老太太,但是或许和这个老太太有关。】
      观众们想到的事情,牧旻野也想到了,“不对啊,那个哭声听上去很年轻啊,不像是一个中年妇女发出来的,听上去像是年轻的女人。”
      “也不对,所以我家还是闹鬼?!而且这个鬼可能生前还是我们牧家的人?”
      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有些反应不过来,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家居然会闹鬼。
      “可是,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,老爷子不可能不告诉我啊。”
      严易彬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老爷子没告诉你的事情可多了,而且……很有可能他也不知道,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的表情很复杂,如果女鬼真的是他们家的人,那说明当年发生过很过分的事情。
      还有之前看到的那些究竟是什么,他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冲动。
      他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。
      林戚并不知道牧旻野复杂的心理活动,她盯着眼前的刺绣深思了半晌,突然道:“这幅刺绣不可能是凭记忆外绣的,应该是照着画来绣的。”
      说着她看向牧旻野,“你家有没有放置古画或者其他记录当年事情的卷宗族谱之类的地方?”
      牧旻野蹙了蹙眉,“那些东西应该早就搬走了,这里现在就是一个负责展览的宅子,其他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      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,眼睛一亮,“对了,中庭那里还有一个仓库,平时会放一些不用的东西,如果真的有没带走的画的话,一定是在那里。”
      林戚点点头,“行,我们去中庭看看,不过在去之前,我们先回柴房一趟。”
      宁骋和牧旻野满脸的抗拒,严易彬只是微微蹙眉,但是脸上也带着抗拒,他们可不想再看到那张脸。
      “为什么要回去?”
      林戚歪头想了想,表情格外认真,他们也严肃起来。
      难道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?
      林戚继续说着:“突然觉得她长得还蛮好看的,想回去再看看。”
      闻弋钦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嗯,阿戚说得对。”
      其他人:“……”
      他们的表情有些无语,林戚肯定是看出什么了,只是不想告诉他们。
      回到柴房时,纸人依旧悬在半空中,风吹进来把吹得她旋转跳跃她睁着眼,乍一看过去就像是真的有人上吊。
      虽然刚才已经看到过,但是再见到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窒。
      牧旻野瞥了一眼纸人,发现她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,他连忙把头转了回去,“我们没看出哪好看了。”
      林戚绕着纸人走了几圈,突然看到什么仰起头看向她头部的位置。
      她对着牧旻野扬了扬下颌,“你们两个把她放下来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满脸不爽,指着闻弋钦,“为什么是我们,不是他们。”
      林戚眨了眨眼,“他们是我的人,我又不认识你,白来的苦力当然不用白不用。”
      牧·苦力·旻野:“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?”
      虽然这样吐槽,他还是迫于林戚的压力还是乖乖地把纸人放了下来。
      纸人虽然轻飘飘的,但是头部却异常的重,而且关节连接处并不结实,生怕碰到哪就会七零八落。
      然而越是担心,越容易出现意外。
      就在把纸人抬下来的时候,还没等放在地上,纸人的脑袋突然掉了下来,滚了两圈滚到牧旻野的脚前,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      明明是没有生命的纸人,但是牧旻野却在她的眼中看出诡异的慈爱。
      “卧槽!你别看着我啊!你总盯着我做什么!不会是看上我了吧?”
      说着他下意识把纸人的头踢向严易彬的方向。
      严易彬看向纸人直勾勾地看着他,眼神带着审视,他整个人懵了一秒,他虽然也害怕,但是却比牧旻野表现得内敛很多。
      他默默看了一眼牧旻野,“你真是个好朋友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尴尬地挠了挠头,“啊,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      说完他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,只见林戚居然直接走过去把纸人的人头捡了起来,对着那张满是沟壑的脸端详着,像是能看出来花一样。
      他的心中对林戚越发佩服,这个女人太强了。
      【笑死,小少爷的眼珠子都要调出来哈哈哈,戚姐真的超强。】
      【好希望小少爷加入常驻嘉宾,太好笑了,有他和小唐僧在,真的能把恐怖综艺变成搞笑综艺。】
      【戚姐和闻哥也不差啊!搞笑四人组,我太期待了!】
      林戚在牧旻野惊恐的目光之下,用手在纸人头上摸索了半天,然后拿出什么东西。
      看到她的动作,其他人都凑了过来,“发现什么了?”
      林戚伸出手,半根白玉发簪躺在她的掌心。
      她在手中把玩了一下,白玉的质地水润光滑,断裂面也很整齐,看上去像是被摔断的,上面还有雕刻的图案,应该是玉兰花。
      这块玉一看就是质地很好的,有些年头了,很符合他们那个年代。
      其他人愣了一下,有些迟疑地摸了一下发簪,确实是白玉质地的。
      奶娘的整个身体都是用纸做的,只有这个发簪是真材实料的玉,肯定不是扎纸人的人放上去,那会是谁呢?
      这个问题浮现在他们的心中。
      “这个发簪,不是她的吧?”
      林戚握了握发簪,把它放在包包里,没有回答这句话,毕竟她也不知道。
      “走吧,去仓库看看,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。”
      说着他们离开柴房,往中庭的方向去,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一些,但是闪电和雷却一直不断,就像是在发泄心中的冤屈。
      闻弋钦依旧在林戚身侧帮她撑伞,林戚刚踏出一步,突然想到什么,脚步顿了一下。
      她伸手挽住闻弋钦的手臂,把他往伞里面拉了一些。
      虽然做着这样的动作,但是林戚却一句话都没说,依旧默默向前走。
      闻弋钦愣了一下,瞬间勾着挑花眼笑了起来,他垂在另一侧手指微动。
      林戚走几步,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伞,看了闻弋钦一眼,“你这伞怎么这么小啊,下次买一把大的吧。”
      说着她看向旁边闻弋钦的肩膀,果然又被淋湿了。
      她又把闻弋钦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,这次两人挨得更近了。
      闻弋钦笑着点点头,“好,下次换一把。”
      仓库的位置在中庭的右侧,他们想要去到仓库必须经过庭院中心的戏台子。
      还没走到戏台子,就看到上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。
      牧旻野的脚步都顿了一下,声音微微颤抖,“那个,戏台子上是不是有什么啊?”
      林戚也抬头看过去,却什么都没看到,“没有哎,你们看到什么了?”
      其他人也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牧旻野再看向戏台子,果然也什么都没有了,他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,“奇怪,可能是我看错了?”
      但是深知套路的宁骋瞬间戒备起来,以他的经验,这种情况绝对没看错。
      这样想着,他向林戚的方向挪了挪,离两位大佬近了一些。
      他们在走到距离戏台子还有几百米的时候,戏台子上突然凭空出现什么东西,半空中也飘着什么,在月光之下一闪一闪,让他们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。
      牧旻野猛地停了下来,“卧……的天啊,真的有东西!我刚才没看错!”
      其他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,紧盯着戏台子。
      林戚又往前走了几步,停在距离戏台子一百米的位置,这一次台上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      台子中央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,半空中则飘着一条红色绸带。
      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,戏台子中央的绣花鞋突然动了起来,它轻轻向前迈了几步,又原地转了一圈,而空中的绸带也随着它的动作飘舞着。
      同时,戏曲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。
      听到这声音,所有人都抖了一下,这个正是刚才奶娘发出的声音。
      刚才果然不是她唱的!
      【卧槽卧槽卧槽,我最怕的来了,绣花鞋……我真的超级怕这个!!】
      【我也是…以前去那种景点参观,每次看到这种绣花鞋啊,婚房之类的都超害怕,感觉比直接看到灵堂还吓人,总感觉这些红色的东西就自带诡异,能脑补出好多可怕的事情。】
      【中式恐怖中,绣花鞋虽然会迟到,但是永远不会缺席。】
      这样想着,舞台上的绣花鞋和红色绸带已经随着戏曲的声音动了起来,就像是真的有人在表演戏曲一样,但是戏台上却一个人都没有。
      中庭庭院两侧不知道什么也挂上了红色的灯笼,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在整个宅子中回响,伴随着雨声听得不太真切,灯笼照得整个戏台都是红色,就像是蒙着一层红光一般,让人背后发凉。
      唱腔一会儿婉转,一会儿又带着激昂,一会儿又满是哀切悲痛,同时唱戏的声线也随之发生变化,一句话中仿佛能听出三个人的声音。
      一个他们熟悉的女人,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声,最后还夹杂着一个隐隐约约,存在感极低的陌生女声。
      当这个女声出来的时候,牧旻野的瞳孔骤然紧缩,他猛地上前两步,却被严易彬拉住手臂。
      “旻野你冷静一点!你看清台上的是什么!!”
      听着严易彬的声音,牧旻野的身体猛地顿住,他表情痛苦地看着戏台子,只有一双红色绣花鞋和红色绸带,一个人都没有。
      他的声音有些无措,“可是,这个唱腔就是水磨腔啊!而且发音方式和尾音也是b市昆剧院特有的,我绝对不会听错!”
      听到这里,林戚挑了挑眉,“你对昆曲很有研究嘛,学过?”
      牧旻野的眼神闪了闪,勉强的回道:“我姐姐是昆剧演员。”
      林戚有些意外,哇了一声,“她什么时候有演出,我想去体验一下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的表情瞬间痛苦起来,声音干涩地从喉咙中挤出来,沙哑又低沉,“看不到了,几个月前她已经去世了。”
      林戚怔了一下,瞬间严肃下来,“抱歉,如果你需要,我可以为她超度。”
      牧旻野摇了摇头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      戏台子上三种声线继续唱着,就在这个时候,突然从后台走出一个男人。
      他们也顾不上刚才的话题,紧紧盯着僵硬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男人。
      这时,一道闪电劈过天空,将男人的脸照亮。
      惨白的面容体满了戏曲的油彩,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毫无神采,但是衣服却穿着古代的长袍,上面染着花花绿绿的,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毛笔,彰显着他的身份。
      毛笔的笔尖处还带着红色的墨水,随着他向前走,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戏台上面。
      最重要的是,他也是一个纸人。
      几个人都倒抽了一口气,下意识后退了几步。
      这一幕的信息量太大,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,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地上红色的墨水上。
      一个问题浮现在他们心头。
      这到底是墨水还是……
      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