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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勾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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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 45 章
      白绿盎坐到出租车上的时候, 身体还在轻微地颤抖。
      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手机, 另一只手握成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,可是她浑然不觉。
      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的,只是无意识地在做这个握的动作而已。
      双目无神地看着虚空,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      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。
      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, 伴随着刺耳的铃声,将她从呆滞的情绪中拉了出来。
      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三个大字, 她用力按掉了,然后飞快地拖进了黑名单。
      做完这一切后, 她心口支撑的那股气好像突然泄掉了, 向后一靠, 闭上了眼睛。
      “她当然不可能玩的过我。”
      这句话在脑海里无限轮播,那种耻辱感也不停地冲刷着她的心脏。
      她浑浑噩噩地下了车, 为了不被自己的父亲看出来端倪,惹他担心,她在楼下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, 用力扬起嘴角,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很高兴的样子。
      还好昨晚上决定跟霍权宗去开房的时候,她就提前发了短信找了个借口, 说去跟朋友出去玩了。
      好在他也没有多问。
      “爸, 我回来啦——”她蹦蹦跳跳地走进去, 果不其然看到他正在大厅看春晚重播。
      白鸿泽听到声音笑眯眯地转过头看着她,似乎洞察了一切, “跟男朋友玩的开心吗?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白绿盎楞了一下,然后嘟了嘟嘴, “您说什么呢!我跟好闺蜜一起出去的。”
      “好好好, 你说是闺蜜就是闺蜜,吃过饭了吗?”
      “当然,我怎么可能会饿着肚子回来。”
      “大年初一外面也有卖饭的吗。”
      “当然了,有钱的话,想吃饭还怕吃不到吗?”
      “好,那你要是饿了让李婶给你煮饺子。”
      “好!”
      白绿盎跟白鸿泽说了会儿话,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说:“爸,我先回房间了,有事喊我。”
      白鸿泽笑着点了点头。
      脸上的表情在走到房间的那刻瞬间坍塌,她踢掉拖鞋,脱掉外套,直接倒在了床上。
      将棉被高高拉过头顶,将自己彻底包裹起来。
      这样的环境让她有安全感。
      在黑暗中,她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,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,昨晚上两个人肢体交缠的画面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。
      那时候有多甜蜜,她现在就有多耻辱。
      那个时候,他心里在想什么呢?
      是不是觉得她也不过如此,随随便便就搞到手了。
      当她轻易地对他交付一切的时候,他那双深沉的眸子掠过她的身体时,又在想什么?
      还有昨天意乱情迷时说的那句话。
      “在我家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我就想这样干你了。”
      她以为那不过是一句调情的话而已,是不是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。
      回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,她感觉无法呼吸。
      像个笑话一样。
      白绿盎将自己蜷缩在一起。
      好冷啊,怎么会这么冷呢?
      明明室内一直都是恒温状态,她又加了这么厚的被子,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冷。
      将自己的脸埋进膝盖,隐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白绿盎窝了一个下午,直到晚上被李婶叫起来吃饭。
      不敢不去吃,怕被父亲担心,她浑浑噩噩地坐了起来,这才发现自己连衣服都没换就那样睡了一个下午。
      将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换下来,她对着镜子收拾好脸上的表情,走出去吃晚饭。
      晚饭一如既往地丰盛,可是她的喉咙里却苦的很。
      随便扒拉了两口,她放下碗筷说:“我吃饱了,先回房间了。”
      “好。”
      白绿盎回到房间,准备去阳台把窗帘拉上,没想到却看到了楼下的霍权宗。
      霍权宗倚在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的车门上,指间夹着一只细长的香烟,在黑夜的雪地上明明灭灭。
      地上扔着很多烟头,他的肩膀上也积了两片薄薄的雪,也不知道呆了多久。
      察觉到她的视线,他仰起头看着她。
      轮廓极深的面部深邃冷峻,压低的眉骨让他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是糟糕,他弹了弹烟灰,薄唇微动,刚准备开口,白绿盎转身就离开了。
      这副场景太过熟悉,昨天他来接她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,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      那天晚上,不知道霍权宗呆了多久,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很快,要返校了。
      既然不在家里,她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,于是她糟糕的心情被甄溶溶一眼就看了出来。
      “小盎,你怎么了?过了个年怎么看起来憔悴了不少。”
      “我没事,就是心情不好。”
      “好吧,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。”甄溶溶想了想,试探着说道,“那今天晚上要不要出去散散心,明天就又要开始没日没夜的研究了。”
      白绿盎本来没什么心情,但是觉得自己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笑,于是就答应了。
      身上的吻痕已经全部消失了,但是那天晚上留给她的耻辱感却像是一道烙印一样刻在她的心里。
      虽然已经是开春了,但是晚上还是很冷。
      她穿了一件紧身的裙子,大v龄,掐腰款,然后在外面披了一件长至脚踝的毛领大衣,脚上蹬了一双绑带的尖头红色高跟鞋。
      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好一点,她画了一个相当昳丽的妆。
      浓黑的眼线高高挑起,正红色的口红将唇部涂抹得更加饱满诱人,她用卷发棒将一头黑色的长发卷成羊毛卷,黑发红唇,她整个人就像一只妩媚的波斯猫一般,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女性魅力,活脱脱一朵人间富贵花。
      白绿盎很少打扮成这种风格,因为她本身长相和身材就过于艳丽,稍微打扮一下,都会给人一种不正经的感觉。
      而且她的性格跟外表又相差甚远。
      可是今天,她只想让自己怎么“坏”怎么来。
      果不其然,当白绿盎踏进酒吧大门,脱掉外面的皮毛大衣走进酒吧会场的时候,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几乎都凝固在了她的身上。
      她和甄溶溶刚刚走到吧台坐下,就收到了很多男人的暗示和邀请。
      每个请她喝酒的人,她都没有拒绝,而是拿起手中的酒杯,对着那群男人勾了勾唇,然后全部喝了下去。
      甄溶溶看着她来者不拒的样子,有点担心。
      “小盎,你少喝一点啊。”
      “我没事,放心吧,我酒量好的很。”
      甄溶溶皱了皱眉头,还想说什么,看到自己的手机亮了起来。
      张时先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,她犹豫了一下,没有接。
      可是紧接着,短信就进来了。
      “接电话。”
      她哭丧着脸,赶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,接了起来。
      “喂……时、时先哥哥……”
      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      “我和朋友出来散心。”
      “散心?跑到酒吧散心?”
      甄溶溶大惊失色,“你怎么知道?”
      她没有听到他再次开口,因为有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      甄溶溶抬起头,像是见了鬼一样,“你、你怎么也在这里?”
      张时先面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,只不过并未达到眼底,“需要我向伯母汇报一下吗?”
      “别!我错了!千万别告诉我妈!”
      “原来你这么着急回学校就是为了来酒吧玩?”
      甄溶溶双手合十,“不是不是,小盎她心情不好,我是来陪她的,你就放过我这次吧。”
      张时先听到白绿盎的名字,向吧台那边看了一眼,然后收回目光,对着甄溶溶说道:“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去。”
      “那小盎怎么办啊……”
      “我让霍总来接她。”
      “好吧……”
      当霍权宗接到张秘书的电话来到酒吧时,一眼就看到了被好几个男人包围着跳舞的白绿盎。
      女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,容色瑰丽的面貌因为醉酒更添了几分妩媚。
      她穿了一身极其显露身材资本的小黑裙,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染上暧昧的颜色。
      收紧的腰身将她不堪一握的腰肢掐得更加纤细,胸部却更显丰盈。
      细白的脚踝被红色的绑带捆住,带来极其强烈的视觉对比。
      她随着音乐轻轻地晃动着腰肢,像一株风情的水草,让人移不开眼。
      周围男人眼中的神色赤//裸且不加掩饰,霍权宗眉头一皱,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,准备去抓她。
      可是中途,他被别的女人拦住了。
      “帅哥,要不要请我喝一杯。”
      霍权宗垂眸看着面前挡住自己的女人,浓黑的眸子散发着冰雪般的冷意。
      女人有点害怕,但是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少见的优质,她还是鼓起了勇气,看向他。
      霍权宗抿紧的唇瓣显示出极大的不耐,看着她依然没有让开的意思,削薄的唇瓣吐出极其刻薄的话。
      “庸脂俗粉。”
      他的话音落下,面前的女人脸色瞬间变了,她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佳人,但是好歹也算是七分长相,追她的男人也一大把呢,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不给她面子。
      “神气什么!”
      她看着他的背影,跺了跺脚,恨恨地说道。
      就被耽误的这会儿功夫,再抬眼,白绿盎已经不在刚才的那里了。
      他的眼睛动了动,环视了一圈,看到那个迤逦的背影正歪歪斜斜地向卫生间走去。
      霍权宗抬脚跟了上去。
      白绿盎喝得有点多,她迷离的眼眸看着镜中的自己,发现口红少了很多,于是从自己的包里翻了翻,找到那支小羊皮,然后将膏体拧出来,倾身向前。
      饱满的红唇顷刻间又变得更加明艳,她抿了抿唇满意地笑了笑。
      下一秒,她脸上的笑容就止住了。
      男人高大的身影在镜中显现,他的眼神很冷,绷紧的嘴角昭示了他极其糟糕的心情。
      他从镜子里看着她,她也从镜子里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