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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因为手抖就全点美貌值了[无限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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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082章
      “我受不了,我感觉他们无论为我做什么都是有代价的。”
      而代价就是好好学习。
      学生时代好好学习,毕业上班之后就会成为好好工作、努力晋升。父母把希望全部放在莫天川身上,期待他可以鲤鱼跃龙门,成为人中龙凤。
      需要付出的代价和父母的期望成了沉重的山压在莫天川身上,摇摇欲坠,只需要一颗小石头离开原本的位置、从山上滚落下,就会彻底将莫天川压在地底。
      “是不是听起来很不孝顺?”现在回忆起来仍旧是噩梦,那种喘不过气、被逼着往前走的感觉即使在死后也是莫天川的梦魇,莫天川惨笑,“他们明明对我很好,但我就是想逃,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。我害怕他们,只想躲得远远的。”
      莫天川的父母对莫天川确实很好,但他们也会在莫天川焦虑成绩的时候,拿“你有什么好焦虑的,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学习就行了,又不用你担心钱的问题,你居然还会焦虑”这种话堵住他想倾诉的嘴。还会在莫天川受不了崩溃时静静地看着他哭闹,等他哭完之后温柔地替他擦干净眼泪,带着歉意道:“抱歉,妈妈不是很会安慰人,小川先去学习吧,不然等会儿作业写不完,就跟不上学校的进度了”。
      说对他不好吗?
      倒也没有不好。早上必备的牛奶,生病时妈妈哭红的眼眶,还有为他找关系跑前跑后的劳累,莫天川无法否认这些。
      鸦透坐在他旁边,全程安静地听完,在莫天川看过来时摇摇头,“如果是我,我也会离开。”
      父母给的爱成了行动的枷锁,期待和付出成了身上的大山,自我牺牲时奉献只会让孩子更加惶恐,托着山行走的孩子是走不远的。
      但莫天川的父母不会懂。
      “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当父母。”
      “这世界上肯定有很爱孩子的父母。”鸦透停顿了一会儿,想到了什么,声音有些低,“但很可惜,不是我们。”
      “们?”莫天川敏锐度还在,他有些犹豫地问道:“你的父母也和我的一样吗?”
      鸦透摇头。
      莫天川呐呐地“哦”了一声,想说声抱歉。
      “没事,我对他们感情不深。”
      莫天川:“为什么?”
      鸦透抿着唇,“和你一样,我也记不起太多东西。”
      “不过你如果还有记忆,或许会对我有印象。”
      “啊?哦哦……啊?”莫天川没反应过来。
      一只鬼,还是一只成绩还不错的学霸鬼,此时却被鸦透搞懵了。
      坐在对面的少年套了一件厚重的羽绒服,戴着帽子靠在椅背上,跟只缩在衣服里的猫一样。白皮肤,小脸,漂亮的蓝眼睛,是莫天川见过的最好看的人,“我们……认识吗?”
      “不认识。”按照年龄算,莫天川读高中他在读初中,就算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最多也只会听过关于对方的一些争议,“我家情况有些复杂,你或许听过。当然,我也只是猜测。”
      莫天川下意识点点头,再抬起头时才后知后觉道:“你家对你不好吗?”
      鸦透的手揣在衣服口袋里,口袋里捏着的是哥哥回来时顺带给他买的暖手贴,“分人。”
      “如果是父母的话,确实不太好。”
      在他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记忆中,父母的职位一直是空缺的。
      小时候他被丢在镇上,说话慢,在别的孩子可以清楚喊出“爸爸妈妈”还有一些别的词时,他还只会“呀呀”叫。不仅比不上聪明的哥哥,还比不上其他同龄的孩子,那种嫌弃和厌烦的目光,鸦透记得持续了很久。
      父母也经常吵架,每次吵架最后都会有一项关于鸦透。
      比如他们一直在为鸦透到底遗传了谁的基因争论不休,好像鸦透像谁就代表着那人是劣等基因,好像这样就能让那人在这场争论里落于下风。
      谁都不想认他。
      直到后来父母离婚,哥哥跟着母亲离开这里,而他被判给了父亲,最后跟着父亲一直待在小镇里。
      母亲后来回来了一次,是在她再婚生下一个小妹妹的时候,她居高临下看着整天买醉的父亲,轻蔑地说了一句:“清清像我,他像你。”
      他们斗了一辈子,最后一句话成了判词,宣判着母亲的胜利。
      那个时候,他连一个名字都没有。
      父母不喜欢他,他又成了父亲基因差的证明,没有人管他,所以在最后要上学需要户口时才等来了名字。
      而那个名字,也是父亲醒酒之后随口起的。
      或许是对母亲的报复,然后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。
      “但如果是奶奶的话。”声音停顿了一瞬,“她对我很好。”
      “很好很好。”
      会因为他说话慢带他去医院,在别的小孩嘲笑他说话慢、一句话都说不清楚,就一个“呀呀”说得还算清楚的时候,那个慈祥的老人会很认真告诉他“呀呀”是命运给她的礼物。会在他受到欺负时,冲到学校和对方的家长理论。也会在他想要救助小猫时,掏出自己的积蓄帮他完成愿望。
      有人在他身边替他撑起伞,那时的风雨倾斜不到他身上。
      “那后来呢?”
      鸦透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:“后来吗?”
      “后来就没有那把伞了呀。”
      他再次成为了独自走过风雨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