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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陛下的人参精跑路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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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96章
      时延笑着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, 堵住他的喋喋不休。
      没一会儿行中又来报,还是阿依鸣求见。
      时延叹了口气:“宣吧。”
      关于这些事,阿依鸣也有知情权。
      “跟我去见见那位首领。”
      玉州点头。
      到议事殿的时候,阿依鸣心里虽然焦急,但还是维持着冷静,见到时延的时候没有行跪拜礼,只是手做拳,在自己心口碰了碰,算是给时延的礼数:“中原皇帝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      “首领那日已经看清楚了,你们信奉的大巫,实际只是个怪物骷髅,朕的君后虽然是妖,但他心地善良。”
      阿依鸣摇着头,在说服时延,但更像是说服自己:“不,大巫时代生活在九集,他不可能会做对九集不利的事情。”
      玉州撇嘴:“他偷了容叔的东西,容叔说他为了要永生,一直在用你们部族的人命在和天道做交易,其实不仅仅是人命,还有气运。”
      阿依鸣怔愣在原地,九集部落是一年不如一年,这些年一直在遭受一些自然灾害,他也曾经怀疑过,但大巫说是因为妖物现世……
      “首领,朕从来都是以和为贵,奈何你们部族一直在边境骚扰。”时延说,“朕还是那句话,中原将士从不畏战,首领若想战,那便战。”
      阿依鸣想起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,似乎总是很容易被大巫挑起情绪,大巫一直在蛊惑他,说只要越过那道边境,族人就能生活得更好,但每次中原的兵力不弱,每次都是他们自己的儿郎死伤无数,大巫每次在战后,都会替他们向上天祷告……
      真的是在祷告吗?还是以祷告之名,行献祭之事?
      “但大巫掳走君后一事,朕要一个说法,朕念在首领是被妖邪蒙蔽,朕不会追究九集的责任,但那个仆人,首领就不要带走了。”时延说。
      阿依鸣面色冷峻,却又十分懊恼悔恨,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      “因为只要你们部族多死一个人,他就能够多苟活一日。”玉州幽幽地说,“你们竟然还奉他为上宾。”
      阿依鸣听到玉州说话,想起了那日的情景:“君后能为我引见一下那位神使吗?”
      玉州看着他:“你是觉得大巫没了,你们没有了信仰,所以又想重新给自己找一个信仰吗?”
      阿依鸣立刻说:“不,是想请那位神使替我超度一下,那些冤死的亡魂。”
      说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,好半晌才平静下来。
      玉州愣住,他想起榕树说过,他曾经看到因为上炎皇帝而被屠戮的百姓,他不知道榕树能不能直面这件事情:“我可以去帮你问问他,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去。”
      “多谢君后。”阿依鸣朝玉州行了个礼。
      见他低沉的样子,玉州又说:“我知道上天是你们的信仰,但其实很多时候,都是事在人为。”
      阿依鸣看向时延。
      时延说:“朕觉得君后说得有道理。”
      “首领,朕尊重你们的信仰,但太过被信仰束缚,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      他们也不欲再与阿依鸣多说,让行中送客了。
      没过两天,阿依鸣来辞行。
      在离开之前,他和时延密谈了很久,最终跟中原争执数百年的九集部落,选择了臣服于中原。
      玉州自然也帮他带了话,从雾鸣山回来的榕树身上更加多了一点神的神秘,虽然他在玉州面前还是如常,但玉州能感觉到,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      听完玉州的话,榕树沉默下来,随后他对玉州点了点头:“我会去走一趟的。”
      玉州看着他:“不是你的错。”
      榕树走到玉州的面前,揉了揉他的头发,玉州不喜欢戴冠,头上总是别这一根叶子形状的玉簪,他的头发被榕树揉得乱糟糟的,榕树想起在很多年前,玉州就长在他的身边。
      跟他现在的样子别无二致,一直那么傻不愣登地,在听见天雷劈他的时候他痛得呻,吟,就伸出叶子想要为他分担一点,可他只是生出了浅浅的一点灵智,哪里能经历那样的天雷。
      只一瞬间,它就消散在天地之间。
      容叔在承受天雷的间隙,抓到了人参消散前的最后一点烟尘,在他被抽去神根的时候,把那点烟尘,放在了雾鸣山中。
      最终玉州还是长在了他的身边。
      还是一样的傻气。
      “我知道,我一把岁数了,还需要你安慰我吗?回你家去。”
      玉州被他训也不恼,欢欢喜喜地回了宫里。
      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,石磊站在榕树的背后:“他们的事,有解吗?”
      榕树摇头:“我看不清时延的未来,或许是因为他是君王,命由天道定,天道不让轻易窥探。让他们好好过完这一生,日后时间很长,有我们的陪伴,小玉州会忘记他的。”
      岁月漫长,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。
      *
      在送榕树和石磊去了九集部落之后,玉州突然有了一种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感觉。
      符心跟文川能够重新在一起,容叔找回了自己的记忆,自己跟时延成了亲。
      但为什么他的心里,好像还是有些空,他伏在榻上,看着在一边处理公务的时延,明亮的烛火之下,时延的身影高大俊朗,他今年不过二十六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