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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厌春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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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9章
      “你想怎么做,都可以。”
      说罢,她摇晃着身影,朝里走去。
      不多时,兰姬便听见了一小阵宝嫣抱着东西,欲做呕吐的声音。
      她这是?怎么回事?
      这才几天,她难不成就有了身孕?
      不,不可能如此之快,这才半个月不到呢,莫不是生了什么重病,兰姬满心疑虑地偷听着,直到宝嫣的婢女回来,提防地看着她,她才干脆利落地甩手离开。
      屋外,窗户下蹲在地上咬草根的人影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,该回去复命。
      入夜,勾心斗角的后宅寂静如斯,只剩夏虫争鸣。
      房间内,梳洗打扮过的兰姬坐在妆台前,为自己涂脂抹粉,她打听到晏子渊傍晚已经从外边儿回来,他没去找宝嫣,反而去了书房。
      她便吩咐身边的下人去请他,到她这里来。
      房门咯吱一响,听见动静,她还以为是人已经到了,为了展示出不弱于宝嫣那样的矜持,想让晏子渊好好欣赏自己。
      兰姬装作没发现他来了的样子,兀自拿起梳子,矫揉而造作地梳着发尾,直到镜影中,一道陌生的看不太清脸的灰色身影突然闯入。
      “是谁?”她还来不及开口质问,就被一只手按着后脑勺毫不犹豫地磕到了妆台上。
      腾的一声响。
      妆台剧震,兰姬更是两眼发昏,疼得几乎昏厥过去。
      她想不明白是谁进来要害她,只知道那只手在她想要抬起来的时候,又死死将她按了下去,一下一下磕得她神志不清,直到不敢再抬头了。
      背后近乎置她于死地的凶手,才缓缓回头,对后面进来的人粗声粗气地喊了句:“师叔。”
      兰姬嘴唇发抖,惊愕而恐惧地眨了眨眼。
      什么师叔?他们是什么人?无冤无仇,为什么要害她。
      “别,别杀我……”她害怕地缩在妆台上一动也不敢动。
      都不知道何时得罪的这些人,接着就听那个后进来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,问罪般淡漠地道:“她都叫你不要惹她了,你是听不到吗?”
      兰姬紧张害怕到瞳孔大睁,流淌出一丝要不瞑目般的疑惑。
      谁?她惹了谁她怎么不知道?
      对方似乎也没指望她能弄明白其中缘由,或者说,就不关心她是怎么想的,说做就做。
      那道仿佛才是主谋的声音,平淡而又毛骨悚然地吩咐,“把药拿给她吃了。”
      察觉到危险,兰姬不禁奋力挣扎,按着她的人力道不减,更是粗暴无比地将一粒毒药般的东西塞进她嘴里。
      她要死了,她要被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害死了,而死到临头,她都想不清楚,到底得罪了谁要这样对她?
      屋外铜壶滴漏中嘀嗒的水声,在静谧的夜色中静静响起。
      宝嫣伸手轻捂着嘴,咳了两下,从半梦中睁开眼,恍惚间,她看到了一道不该出现在这令人胆颤发抖的高大身影。
      他坐在她的床榻前,微微低头,漫不经心像把玩一样什么东西,正在握着她的脚踝,若有似无地比划着。
      他陡然抬头,似乎发现她在看他,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下显得万分妖异的俊脸,眼神如炬地落在她惊讶到想立刻脱逃的表情上,淡淡地问:“醒了?”
      “放开我。”
      宝嫣不懂他把玩自己脚踝的动作,是什么古怪的癖好。
      但不妨碍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像是一团火,尤其是掌心,烫得她惊慌失措。他来干什么?
      第30章
      “怎么不去寻我。”
      宝嫣诧异地看向眼前恢复成得道圣僧模样的陆道莲,他说这话好生有意思,她赶他走都来不及,为何还要去寻他。
      他曾向她许诺过,若是遇上什么搞不定的事,只需去找她,他必会帮她解决。
      可她到入夜了,还未行动,反而一昧忍受着那个庶女的气,与世无争地睡着了。
      陆道莲一看宝嫣茫然懵懂的样子,就知道她怕是忘了,亦或是听了晏子渊的话,对他的承诺置之不理,丢弃到一旁。
      陆道莲不妨再耐着性子,提醒她:“那庶女对你万般挑衅,你都不生气么。”
      若是生气,难道不该拿出那天夜里像对待他的态度那样,斥责庶女目无尊卑,一个侧室如何敢在主母跟前大言不惭,气势嚣张。
      她大可狠狠惩罚折磨她。
      可偏偏此女,她有那样的权利却不去做。
      这回宝嫣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,他这是在问,她受了委屈怎么没去找他求助帮忙。
      他或许还在那间佛堂,就在那等着她去哭诉。
      可是宝嫣没有,于是他只好亲自来了。
      她含怨地扫陆道莲一眼,扭头到一旁,轻声道:“我为何要与她计较这些?她的出身已够可怜了,难道就因为我是主母,就能肆意行使权利?”
      胡人和汉人一样有好有坏,而生下的混种两边都不讨好,兰姬说她受到过不公的待遇,她信,相信与她有一样境遇的混血还有许多。
      她是正室所生,称得上正统,身份地位上来说就已经和她不一样。
      她未曾受过她遭遇过的对待,也就无法感同身受指责她,她有怨亦是正常,不足以到万分可恨的地步,让她痛下杀手。